傅易初替白若拉开车门,手覆在车顶,看着他上了车,关好门后,自己才绕到另一侧开门坐下。
白福廷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不能言语。
他一直以为,在傅易初和白若的关系里,他家儿子才是弱势的一方,可没想到这样看来,傅少爷……才是追着自己儿子跑的那一个。
等白辰和柳嫣回到家,看到家里多了许多东西。
白辰漫不经心的问:“爸,刚刚是谁回来了吗?”
白福廷说:“阿若回来了,东西是傅少爷带的。”
白辰顿时僵在原地。
又听白福廷絮叨:“傅少爷,对我们家阿若真是好啊,又体贴又温柔……”
“当然好了。”白辰语带嘲讽,“四千万买的能不好吗?”
“你!”白福廷登时来了脾气,“你要因为这个事,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自从他向傅易初借了四千万后,他这个养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冰冷,漠然,说话总要顶他几句。
白辰冷笑,不再说话。
旁边柳嫣帮腔道:“这事本就是你不对,为了四千万,把阿若拱手让人,我现在想想也生气!”
白福廷理亏,瞬间像老了十岁。
他迈步上楼,回屋里生闷气去了。
白辰站在原地,双手握拳。
大过年的把他叫到学校,他就觉得不对劲,原来……原来……
“傅易初!”这三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连呼吸都淬着阴毒。
……
车行驶在路上,街道两边烟火四起,绚烂夺目。
白若脸贴在窗户上,看得入了迷。
他身上属于少年的顽皮因子被傅易初惯得愈加无法无天。
侧头,他对傅易初道:“易初,今晚要守岁,我们干脆不睡觉了,去顶楼放烟花吧!”
……
于是,傅易初命人买了各式各样的烟花,运到了顶楼,白若找来打火机,一个个点燃。
“嗖嗖——”的花束直冲云霄,将夜空映衬得五彩斑斓。
白若仰头看着,杏眼晶亮,雪白的小脸流转着迷幻的光彩。
傅易初上前,从背后将他紧紧抱住。
白若笑了,在他怀中扬起头:“新快年乐!易初!”他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虽然我不是第一个对你说新年快乐的人,但一定是最真诚的那一个!”
傅易初唇角弯起,将他的身体扳正,捧起他的小脸,轻轻吻了吻:“新年快乐!”
……
烟火簌簌飞溅,照亮天际。
白若在心底许愿,新年快乐,希望以后每一天,都很快乐。
……
寒假开学,果然没有见到蒋枢泽,他如前世一样,招呼都没打一下,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白若还如往常一样,一心扑在学习上,学校里的每一个同学,甚至老师,都知道他和傅易初的关系。
看着他的眼神,或羡慕、或鄙夷。
没有人真心想和他交朋友,他也渐渐把自己封闭,存在感都快低到了尘埃里。
即便这样,走在校园里也不乏人指指点点:“看!傅易初的小情人!”
“长得这么漂亮,不会是女扮男装吧!”
“货真价实的男人,我在洗手间看过他的……”
“嘻嘻嘻嘻……”
白若听了想打人,但还是忍了。
因为他知道,会有人帮忙收拾这些嘴碎的。
果然不多会儿,他就在操场上,见到有个不良少年打扮的男生,对着刚刚在他背后说三道四的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那少年白若见过几次,应该是施宇手下的小喽啰。
他在学校,还真是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啊!
……
傅易初不说,施宇不说,魏浩然也不说,大家心知肚明。
白若就这么低调安稳的度过了最后两年到高中时光,高三一年,他学到头秃,累到爆肝,实在学不动了,就躺傅易初怀里歪一会儿。
傅易初并不想他这么拼,几次捏着他的小脸,皱眉:“瘦了。”
白若打着哈欠:“就剩不到两百天了,我要考帝大。”
傅易初说:“帝大也不是那么难进,你讨好讨好我就行。”
白若摇头:“拒绝资本主义荼毒,我要靠自己的真本事!”
傅易初不再说什么,每天命王嫂给他炖补品,天天山珍海味的养着,生怕白若一直这么瘦下去。
即使他不怎么在意白若的成绩,毕竟有他在,白若进帝大只是他点个头的问题,但还是能从白若每次考完试兴奋的模样中判断出,这个小家伙真的从学习中找到了快乐。
虽然白若依旧每晚抱着被子等自己来亲,可看到他哈欠连天的模样,以及大眼睛下明显疲倦的青灰,他实在不忍心下手。
又一次只是在他唇瓣上亲了几下就放他去睡觉,白若乖巧道:“谢谢哥哥体恤!”说完栽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最近补品起了作用,这没三两肉的小脸终于又鼓了起来,侧面躺着,还略有些婴儿肥,粉嫩嫩的,看得傅易初下腹热流翻涌。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他在床上躺好,强迫自己按捺下世俗的欲望,如坐定的高僧般,心底慢慢变得清明。
他觉得自己快变态了。
……
终于,帝大的入学考如期而来。
白若全身心投入到了考试中,愣是两天连个亲亲都没给傅易初。
看着白若为了进帝大如此努力,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吃帝大的醋。
……
最后一门结束铃响的时候,白若大大松了口气。
凭他近几次模考的成绩,进帝大虽不能说名列前茅,低空飞过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懒洋洋的收拾好东西,耷拉着脑袋,慢吞吞走出考场。
外面阳光分外刺眼,莫名的,他觉得有点头疼。
走到校门外,惊讶的发现傅易初就站在人群里,只是他傲人的身高和高冷禁欲的气息,与周围众人格格不入,大家自动退避三舍,和他保持距离。
也有不少认出他的围观群众,女的面红耳赤,男的羡慕嫉妒恨,连前来采访入学考试的电视台都闻讯而动,急吼吼的冲到他面前。
“傅少爷,您怎么会在这儿?是家里有考试生吗?”
傅易初不怎么想回答,淡淡点点头。
“方便透露下是谁吗?”记者们不依不饶,“最近好像并没有传闻说傅家的哪位小姐或少爷要参加考试。”
王秉添停好车赶过来,见自家少爷被媒体围堵,忙上前驱散。
“不好意思,我们少爷只是来接个朋友,私人生活,不方便透露。”嘴上客气,动作却简单粗暴,把上前的记者都给轰了老远。
白若见状,有点好笑,正准备过去,忽然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拦住了他。
“你好,我是朝日头条的实习记者,可以问一下你现在的心情吗?”
白若见女孩子怯生生的,不好意思拒绝,便说:“很放松,想好好回去睡一觉。”
“这次考题对你说难吗?”
“还好吧,平时都有复习到,就是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有点难度,没把握拿全分,给个步骤分应该还是可以的……”
白若正说着,眼前的女记者忽然被人拨开,伴随着一阵尖叫,他眼前的阳光里映入了一张凌厉俊美的脸。
这两年,傅易初也在长大,五官越发深刻,气质更加成熟,他一把揽过白若,挡住一旁的摄像机镜头:“我们不接受采访,谢谢。”
说着就将白若护在怀里,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大步离开。
上了车,傅易初才松开白若,略略蹙眉:“接受个采访而已,为什么脸这么红?”
白若:“啊?”
“那个女孩子漂亮吗?”
白若顿悟,立刻喜笑开颜:“哪儿有你漂亮?”说着去捧他的脸。
指间触碰到男人脸颊的那一刻,看到他眸光忽然暗了一下。
“手怎么这么烫?”傅易初说,俯身去摸他的额,脸色顷刻差了起来,“你发烧了。”
随即吩咐王秉添:“去医院!”
白若自己也摸了摸额,是有点烫,考虑到傅易初也算半个公众人物,他和傅易初的关系被太多人知道不好,就道:“应该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回家吃点药,休息休息就行。”
傅易初不同意:“做个检查我才放心。”
白若知道拗不过他,软绵绵的趴在他怀里。
刚刚只是头疼,这会儿看到傅易初,身心猛地松懈下来,便觉得浑身都酸疼难受,看来真是病得不轻。
白若的担心完全多余,到了医院他才发现,这家医院的高档程度超乎他想象,对客户的私密保护程度也是高得令人感动。
他们直接从vip通道进入,院长全程接待,不管做各种检查都由专人陪护,而且每个人的专业素养都极高,对傅易初和白若之间明显不正当的亲密关系无动于衷。
也可能他们富豪见多了,已经对这种事见怪不怪。
最后拿到诊断结果,过度疲劳免疫力下降引起的发热,建议清淡饮食,多补充水分,并开了抗病毒的药物,叮嘱白若回家一定要好好休养。
回到家,傅易初果然把白若当陶瓷娃娃似的供着,只许他躺在床上,走一步都要抱。
白若抗议:“医生说了,合理运动是可以的。”
“那也只能床上运动。”傅易初道。
白若拉紧身前床被,眼睛咕噜噜转:“小哥哥,当个人好吗?”
傅易初说:“见到你之后,不想当了。”
白若大惊:“不是吧,你……你真的想啊!会传染你的!”
“我身体好,没关系。”傅易初将他压在身下。
白若抗议:“那也不行!”
傅易初笑了,捏捏他的脸:“我有那么禽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