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键咖啡馆」的空气,b刚萃取出的义式浓缩还要凝重。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像在为林安安的理X王国,敲响丧钟。
这是「专案G.O.D.D.E.S.S」的结案复盘会议。以结果论,任务是成功的—刘柏彦不仅和周子晴加上了LINE,甚至还约好了下次一起去参加流浪动物之家的志工活动。
但对林安安而言,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
她看着自己笔电上那份原本完美无瑕的SOP,此刻却像一封写满了错字的遗书。计画中的每一个环节,都被现实打得粉碎。整个过程,充满了她最厌恶的元素:不可控的变数、脱序的演出、以及…该Si的运气。
「所以,结论是,我们成功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失控的滑板小子,和一句你要团购吗的蠢话?」安安的声音冰冷,像在宣读一份验屍报告。
阿光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小C则小声地辩解:「可是…可是结果是好的呀…」
「结果好,不代表过程是对的!」安安猛地阖上笔电,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吓了大家一跳。「我们是顾问团队,不是许愿池的鲤鱼!我们应该要提供可复制、可预测的成功模式,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这种随机事件上!」
她站起身,在小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
「这次是运气好,那下次呢?下下次呢?难道我们每次都要祈祷天降神兵来帮我们Ga0定一切吗?这不叫专业,这叫赌博!」
周易杰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擦拭着一个刚洗好的马克杯。直到安安的怒气稍微平息,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还没Ga0懂吗?」
安安停下脚步,怒视着他。
「你以为成功的原因是滑板和团购?」周易杰放下杯子,直视她的眼睛,「错了。真正的原因,是失控本身。」
「什麽意思?」
「你的计画,太完美,太紧绷了。它把刘柏彦变成一个提线木偶,每一步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在你的剧本里,他没有犯错的空间,也没有展现真实自我的机会。」周易杰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敲在安安的心上。
「那个滑板,打破了你的完美牢笼。它让刘柏彦摔了一跤,让他狼狈不堪,让他所有的伪装都被剥掉。也正是在那一刻,他不再是你设计的温文儒雅的学者,他变回了那个我们第一天见到的,笨拙、紧张,但很真实的刘柏彦。」
他顿了顿,继续说:「而周子晴那样的nV孩,什麽样的完美追求者没见过?送花、请吃饭、讲情话…那些对她来说,不过是重复播放的罐头讯息。但一个在她面前摔得狗吃屎,还满脸通红问她要不要团购的男生…那种真实的笨拙,才是最稀有、最有趣的。」
「所以,滑板不是变数,它是催化剂。团购不是蠢话,它是破绽。正是这些不完美,才让一个平凡的男孩,在众多追求者中,变得不平凡。」
周易杰的一席话,让整个咖啡馆陷入了沉默。
阿光和小C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没想过,一场混乱的意外,竟然可以被解构成这样富有哲理的分析。
安安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引以为傲的逻辑和理X,在周易杰这番「感觉派」的论述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她一直试图用数据去控制情感,却从未想过,情感的本质,或许就是混乱与不可控。
她的大脑,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超载的晕眩。一直以来支撑着她的信念T系,开始出现了剧烈的动摇。
「我…」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找不到任何立足点。最後,她只能有些狼狈地说:「我需要…重新建立我的分析模型。」
说完,她抓起包包和笔电,像是逃跑一样,快步离开了咖啡馆。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小C有些担心:「安安她…还好吧?」
「放心,」周易杰重新拿起杯子,擦拭着,「PM的抗压X都很强的。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自己的世界观,被一个卖咖啡的,给彻底颠覆了而已。」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但嘴角却藏不住一抹得意的微笑。
这场风暴,看似是安安的个人危机,却也像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头,在「平凡者联盟」这个小小的池塘里,激起了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的涟漪。团队的权力结构、做事方法,甚至是成员之间的情感连结,都将因此而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