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一家「心理中心」的诊所内。
下午四点,微雨。
白sE墙面无挂画,只有一盆绿sE观叶植物站在角落。沙发低矮,灯光柔和,像极了歆妤过去幻想过的「平静」模样。
「先说说最近的感觉吧。」心理师张逸柔坐在她对面,声音温和。
陈歆妤眼神有些空洞,双手环x,像是在保护自己某个破损的角落。
「我很想忘记,但我脑袋每天像有人把录影带重播一百次……」
「可以描述那个画面吗?」
她没回答,只是闭上眼。
镜头转回那个房间,暗灰sE墙面、冷气轰鸣、录影机红灯亮起。
那个男人说:「来,笑一下。」
她张开眼,身T明显一震。
「我……不想再讲了。」
「没关系,今天不用b自己。」张逸柔记下笔记,语气始终不变,「我们慢慢来。你愿意来这里,本身就是一种勇气。」
陈歆妤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同一时间,《黑墙》收到一封匿名包裹。
里面是一只USB。
经技术团队扫描确认,无病毒、无追踪。
资料夹名称是:「9.14.CASES」
点开後,里面是一连串加密录影片段。
第一段影片画质不佳,但能勉强看出三人轮廓。主拍摄角度为监视镜头,时间码清楚显示为「2019/09/14PM11:37」。
三人中,一人穿着蓝sEPOLO衫、年约五十、身形圆润,与当时文化部前副部长陈建文外型几近吻合。
他正坐在沙发上,一手握着酒杯,另一手搭在一名少nV肩上。
少nV脸部模糊,但动作明显僵y。
另一人拿着摄影机,笑着说:副部长,这小的十八刚过,可以吗?
陈建文笑着回:你说过的,过了就没事。
短短不到一分钟,影片结束。
《黑墙》总编辑脸sE铁青,立刻召开编辑会议。
「这段内容确认无剪接,技术小组交叉b对过音频和影片时序。」
「但要上架,我们得考虑法律後果。这是刑事证据,但未经当事人授权。」
会议室一片沉默。
总编辑最後说:「我们不再当温驯的媒T了。这不是娱乐新闻,这是犯罪现场。」
隔天下午,影片经技术处理後正式曝光。
《黑墙》发出专题报导。
【独家揭露:录影画面疑似拍摄自文化部高层X剥削现场】
同时贴出一张模糊画面,「此为影片片段,完整内容经处理後移交检调。」
舆论瞬间爆炸。
各大新闻台在半小时内全数跟进。
PTT、Dcard、Facebook、Instagram几乎在一夜之间占满截图与连结,社群平台甚至一度出现「陈建文」搜寻结果暂停更新。
文化部紧急发表声明:
本部严正否认任何形式之指控,目前正进行内部调查,并愿全面配合司法机关。
然而,媒T界早已有消息传出,陈建文数天前已「请假出国」,去向不明。
当晚,《黑墙》直播间突破五十万人次观看。
画面中,一名声音经变声处理的nV子现身:
我就是2019年9月14号影片里的那个nV孩。我被送到那里,是因为我签了创艺演员人才特训营的培训协议。上面说我会拍摄实境节目,结果那晚,我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被拖出去。他们说我可以变成下个林○○,但条件是乖一点。你们知道什麽叫乖一点吗?就是……不要反抗。」说到这里,她哽咽起来,「我现在还活着,只是想问——我们当初做错了什麽,要被这样对待?」
影片发布不到一小时,收件信箱收到近三百封来信。
有人说她也曾被「推荐」参加创艺集团的训练计画,结果却在某间饭店醒来。
有人说她曾试图报警,但警察一句:「这不是自愿的吗?」让她打消念头。
还有一封短短两句:
我活下来了,但哪天我Si了。请你一定要活着。
山屋里,陈歆妤坐在电脑前,读着一封封的信件。
她没有哭,反而慢慢开始记录时间、地点、名字、经过。
她建了一个新的资料夹,命名为:「我们」。
那晚,她传讯息给所有曾私讯她的受害者,只问一句:
「你愿意出来吗?我们一起讲完这个故事。」
第一封回应来自一名叫「Ling」的nV生:
「我也很怕。但如果有人陪,我可以。」
第二封来自一个曾匿名爆料的帐号:
「不然我们就这样一辈子被关在记忆里了。」
第三封,没有字,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双手腕,缠着绷带。
底下附了一句:「谢谢你还活着,我才敢说我也还在。」
陈歆妤回覆她:「我们要让他们看到,我们不会怕。」
周末,《黑墙》发表新报导,报导内包含七名受害者匿名叙述,由cHa画与文字组成。
开场白写着:
「这不是悲情故事,这是幸存者的宣言。你们说我们编造、夸张、自找。那我们要告诉你们,我们还在这里,还记得一切。我们不是单一事件,我们是群T。」
何煜昇也於隔日召开线上法律说明会。
他公开说明检举进度、证据接收方式,以及将对文化部三位官员提出刑事告诉。
新闻播出时,主持人一度问他:「你为什麽愿意为这些nV孩付出这麽多?」
何煜昇沉默了数秒。
「因为我曾经也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如果你什麽都不做,你就等於帮他们盖房子。」
「我不想再帮他们盖任何一堵墙了。」
但也就在那周日凌晨,一台《黑墙》编辑部的车辆遭人蓄意纵火,停在报社外围的车格内。
监视器画面显示,一名戴帽子的人点燃汽油罐後迅速逃离,车内无人受伤,但文件全毁。
这是第一次,沉默不再只用话语表达,而开始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