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给那个不知道年龄的我 > 第四章:爱里,我是先低头的
    那天健身房人不多,窗外下着细雨,玻璃窗泛着一层雾气,像是谁在空气里吐了口气,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江昱辰蹲在沙袋旁系绑带,动作俐落沉静,像是在为某种情绪寻找稳定。他抬头看见我走出更衣室,忽然问:「想试试自由对练吗?」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

    他走近,帮我调整拳套的松紧,力道恰到好处,没有多余碰触,却让人感觉被稳稳托住。

    他语气平静:「来,你先出拳。」

    我试着挥出第一拳,他轻松接下,再慢慢还击。

    每一拳都像经过刻意放慢的时间轴,不急不躁,像是在陪我找回自己的节奏。

    我一时没站稳,身T微微踉跄。

    他一手扶住我肩膀,语气仍然温和:「先稳住脚,别急。」

    我深x1一口气,重新回到预备姿势。

    他没有催促,只静静看着我,就像知道我会慢慢找到属於自己的平衡。

    练完後,我坐在墙边喘气,额上与心口都是热的。

    他递来水和毛巾,我下意识说了句:「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他微微皱眉:「你g嘛道歉?」

    我抿唇,低声说:「……习惯了。」

    「那我们换一种习惯。」他的声音不重,却像一块砝码落在心里,让人忽然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补了一句:「以後跟我相处,不用急着道歉,可以慢慢习惯——我在。」

    我眼角忽然一酸,不是因为练习太累,而是那句「我在」,像落进心底某个微微裂缝,慢慢缝合。

    「今天好像还蛮凉的,记得补水,喝点温的。」他说完,帮我把拉链拉到脖子,顺手拍了拍我头上的汗。

    我点点头,笑得有些不自然,喉咙却像卡着什麽。

    他没再多说,只简单问:「走得动吗?」

    我「嗯」了一声,他便自顾自往外走,一边说:「有家牛r0U面不错,想请你吃饭。」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後走出拳馆,细雨仍下着,但已轻得像雾。他忽然停下,把外套搭在我肩上。

    「这样b较不会Sh,等下进店里冷气一吹,容易感冒。」

    我看着那件还带着T温的外套,忽然不知道该说什麽。

    那家面馆不大,木质装潢和温h灯光让人安下心。老板娘一看到他便笑:「欸,小江,今天带nV朋友来喔?」

    「朋友。」他淡淡回应。

    我没接话,只是低头笑了笑。他没给我压力,我也不急着定义什麽。

    他点了两碗清炖牛r0U面,其中一碗特别交代「少盐、去葱、汤要温」。

    我抬头看他一眼:「你怎麽知道我不吃葱?」

    他耸耸肩:「你上次皱了一下眉,我记得。」

    那一瞬,我怔住了。

    那是极轻微的表情,连我自己都忘了。但他记得,让我心里忽然有点泛热。

    然後我下意识想起——

    以前和宋烨约会时,他从不问我要吃什麽。大多数时候,我们会去他喜欢的那间灯光昏h的居酒屋。

    菜单打开,他直接点满桌刺身,说:「这家最厉害的是生食,你应该可以吃吧?」

    我说可以。

    他从来没有问过。

    我不太吃生食,但也不想让气氛变尴尬。

    於是我总是笑笑说:「好啊,我都行。」

    後来我才发现,所谓「我都行」,其实是「你不在乎我想怎样,我只好让自己适应。」

    江昱辰见我沉默,推了推汤碗:「趁热喝,不然味道会跑掉。」

    我轻轻「嗯」了一声,低头喝了口汤,热气缓缓上升,模糊了眼睛,也让心口微微发烫。

    他笑着说:「你喜欢的话,下次我们可以再来。或是你想去哪里吃,我都可以陪你。」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那不是敷衍的「可以」,而是真心想参与我的生活。

    我们沿着骑楼慢慢走着,雨已停,地面还Sh。就在我准备开口时,他忽然问:「今天,是你生日吗?」

    我怔住:「你怎麽知道?」

    「健身房会员资料有写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没说,我以为你不太想提。」

    「有一点。」我低头笑。

    「不过我还是准备了一点东西。」他走向机车後座,拿出一个纸袋,递给我。里面是一盒草莓蛋糕和一杯冒着白雾的热可可。

    我一愣:「这不是便利商店的吧?」

    「不是。上周就先订了。」

    我指尖碰着袋子外壁还有些温度,那句话像无声的拥抱——原来,他有记得。

    「那……蜡烛呢?」我轻声问。

    他像早就准备好似的,从袋子里拿出一根粉sE蜡烛:「主角不该没有烛光。」

    我接过蜡烛,手指碰到他,他没闪开,只是轻声说:「这次,你是主角,不用再替别人点光。」

    这句话不重,但听来却像钥匙,悄悄打开了我心里那扇一直关着的门。

    我接过热可可,手指微微颤抖。

    也许,只是因为太久没在生日这天,被谁好好地记得。

    第一次和宋烨过生日,是我大四实习那年。

    那段时间压力大到几乎只剩四小时的睡眠,他说中午想请我吃饭。

    我特地换上新衣,画了淡妆,那家餐厅气氛不错,灯光温柔,连背景音乐都像是为庆祝而选的。

    只是,桌上空无一物的——没有蛋糕、没有卡片,甚至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

    我笑着说:「好吃。」他点点头,继续滑手机:「嗯,还行吧。」

    饭後他问:「你不会想要什麽礼物吧?我们都不是小孩了。」

    我笑着摇头,心却一寸一寸沉了下去。

    第二年,他连见面都没安排,只传来一句:「最近案子很多,可能没空。」

    我问他能不能提前或延後见个面也好,他只是回:「再看看。」

    然後就再也没回讯息,电话也不接。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自己买了块超商小蛋糕,在租屋处关了灯,cHa上一根蜡烛,一边默默唱完生日快乐歌,一边告诉自己:「这样就够了。」

    我甚至不敢哭,怕哭了就真的承认了自己不被重视的事实。

    我记得那一整晚,我把手机反覆开关,就为了确认是不是讯号不好。

    我甚至帮他找藉口:也许他加班太晚、也许临时有事、也许只是一时忘记。

    而那时候,他的手机从头到尾都是静音。

    讯息没读,电话没接。直到隔天,他才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昨天太累睡着了。」

    但他的生日,我从没忘过。

    我为他准备的礼物、卡片、晚餐、惊喜,那年他的生日,我织了一条围巾,一针一线、一整个月。他看了却没拆开,只淡淡说:「现在太热了,穿不了吧。」那条围巾後来也再没见过。

    我写给他的卡片被随手丢进袋子,他说:「下次写短一点吧,太多情绪了。」

    那时候我以为,是不是因为我太黏、太过用力,才让这段感情最後变成这样。

    但其实我心知肚明——

    不是他不记得我的生日,而是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种感觉,b起失恋,更像是你辛苦经营的一个人,忽然让你知道,他从来就没把你当成「我们」。

    总以为,只要做得够多,他就会回头看见。後来我才懂,有些人不是看不见,而是他根本不想看。

    「你怎麽知道我喜欢这杯可可?」我轻声问江昱辰。

    他笑了笑:「你不是说过不喝咖啡吗?那天你点这个,还说甜度刚刚好。」

    他记得。

    而我,早已不记得上一次有人记得我喜欢什麽,是什麽时候了。

    江昱辰看着我:「我也很喜欢你安静的样子,不说话也没关系,就像现在。」

    我点头,轻声说:「谢谢你。」

    他cH0U出纸巾,帮我擦去眼角泪光,「需要我,就说。我会在。」

    我从包里cH0U出纸,递给他:「可以写一句话给我吗?」

    他一愣,却没拒绝。低头写了几行,递回给我。

    上面写着——

    「愿今天的你,被自己牢牢记得。」

    我摺好纸条,放进钱包里。

    我们继续吃着蛋糕,手指偶尔碰触,像在某种心跳的节奏中彼此确认着——这样的陪伴,不需太多言语。

    那晚,我们没有唱歌、没有许愿,只看着那小小烛光闪烁。

    安静的、温柔的,b任何喧闹都还让人安心。

    你总是在别人的生日里用尽心思,却总在自己的生日悄然退场。

    但这次,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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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那个总是为别人准备惊喜的小nV孩:

    你还记得吗?从很久以前开始,你在Ai里总是学得特别快——

    先说「没关系」、先改口、先让一步。

    先低头,好像只要够乖,就能多留一点下来的资格。

    你说自己不是不会生气,只是不想失去。

    所以每次对方退开一步,你就再往後退一点,只为了维持那段摇摇yu坠的靠近。

    可後来你才懂,Ai不是靠着低声下气撑起来的。

    那些你拚命讨好的关系,没有一段是真的温柔的。

    每一次不被记得的生日、每一次自己去挂急诊、每一次他说「你太玻璃心了」的时候,你都告诉自己:再忍一下就好了。

    但事实是,那不是你脆弱,是你早就被伤透了。

    直到後来,有个人帮你递上热可可,说:「这次,你是主角。」

    你才发现,原来不必低头,也能有人愿意留下。

    你没有变得更强大,只是终於愿意承认——

    自己其实也值得被选择,被放在心上,被珍惜。

    所以啊,亲Ai的,别再为了留住谁而一次次放低自己。

    真正的Ai,不该是谁低了头才靠得近。

    从今天起,不必再演那个「什麽都不需要」的人了。

    你需要、你渴望、你值得。

    愿以後的你,在Ai里也能抬头微笑。

    ——那个终於愿意为你站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