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都市小说 > 她靠识别空气破案 > 第7案 “想来,那张攸宁克不克妻,亦与我无关。”
    马车停在了醉月楼,关月聆看着马车远去,这才带着海棠与两个护卫进了醉月楼。

    二楼的包厢里,吴玉蝉早在候着她了,跟她一起的还有安府的九娘跟十娘,因了关月聆说要再找那一日与安八娘一同在看台上的人了解情况的缘故,吴玉蝉一并把她们叫了过来。

    当月聆问起当时祭祀的事,安九娘跟安十娘便回忆着互相补充着说了一遍。

    当日,梅子村有很多去观看水官祭祀的人,但能上到看台上的,便只有早早跟那村官预定了位置的人,而安家每年都会有人去看这个祭祀,所以一早便跟村官通了气。

    当时在看台上的有不少是京城里的娘子郎君,看那天师唱诵,杂技班跟戏班出演的节目一个接一个,群情激动,却都是关注在祭祀台上,对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均没注意。

    “我也是听看台下的人惊呼,才发现八姐出事了!”安十娘道。

    “我也是,发现八姐不知怎么摔下去时,我还被前面的人推搡着退到了边上,看到八姐出事后就赶紧叫五姐姐跟六姐姐,她们也才反应过来出事了,然后我们安家的人就慌忙到看台下去扶八姐,结果发现八姐……”

    那个时候,他们该是发现安八娘没气了。

    “我们慌了,马上就抬着八姐离开梅子村。”

    “中途却见着那张攸宁,马上想起了他克妻的事,可不是嘛,八姐才刚跟他定亲,就出了这样的意外,肯定就是他害的。”安十娘气鼓鼓道,“所以当下就跟他吵了起来,还是跟我们一道下来的霍公子制止了我们,不然,……”或许当场就跟他打了起来。

    “也不知八姐是喝了什么迷魂汤,明知道张攸宁克妻,还偏要答应嫁给他。现在好了,连命都没了!”

    说着说着,这安九娘跟安十娘便哭了起来。

    看来,安八娘跟这两位娘子的感情很亲近。

    关月聆瞥了一眼同样喝了迷魂汤的吴玉蝉,发现后者神情甚是尴尬。

    等她们哭了一会儿,情绪冷静了,吴玉蝉叫了一些吃食抚慰她们,关月聆才问:“你们八姐,平时,有与人交恶么?”

    两位安家娘子彼此看看,迟疑。

    那安九娘机灵:“关姐姐,你这么问,是不是以为我家八姐她……”的死不寻常?

    “你们方才不是说,当时在看台上,有不少是京城的娘子郎君么?”关月聆不答,又问,“那些你见到的娘子郎君,有没有跟八娘不对付的?”说完,马上补充:“便是安家府上的也说说看。”

    安家娘子想了许久,那安九娘才犹犹豫豫道:“八姐她,未曾说亲前,有位卢郎君倾心与她,获悉她与张攸宁订亲后,还私底下跟八姐闹过,说八姐嫁到张府,肯定会后悔的,当时那神情,似是对八姐很怨愤。”

    “哪家的卢郎君?”

    “城西卢家,卢三郎卢瑞砚。”

    “水官祭祀时,他在看台上?”

    安九娘点头,“他在前头,一开始没察觉出事的是八姐,后来在看台上见着我们抬走八姐的尸体,听人说八姐死了,还笑呢。”

    闹出人命了还笑?这位卢郎君,倒是可疑。

    “还有,五姐……”看安九娘开口,安十娘也期期艾艾地说,却才提了句五姐,就被安九娘的眼神剜了回去,只好缄口不谈。

    等安家的两位娘子离开后,旁观的吴玉蝉道:“安五娘的事我倒是知道!”

    “什么事?”

    “安五娘脾气不好,人也不出众,但凡安家有点姿色的娘子,她都要跟人过不去,尤其是安八娘早她一步定亲了,郎君还是那京城四公子之一,大概就嫉恨上安八娘了!”

    原来如此。

    关月聆也记下了。

    “听说你去了梅子村?”吴玉蝉问,“怎么不叫上我呢?”

    关月聆将自己到梅子村梅香苑的事跟吴玉蝉说了一遍,听说张攸宁身边跟着个白令瑶,吴玉蝉面色不善。

    “怎么了?你恨上那白五娘了?”

    “孤男寡女,他怎么能……”吴玉蝉悻悻然。

    “也不算是孤男寡女,还有位霍公子呢!”关月聆道,“而且,那白五娘家也有庄子在梅子村,平日是宿在自家宅子里的。”

    “那依你看,那张攸宁,对白五娘如何?”

    “一个表哥,一个表妹,那白五娘是想着近水楼台吧!”关月聆道,“那张公子说了,婚姻大事要奉父母之命,所以家里无论让他娶谁,他便娶谁!”

    “呵!”吴玉蝉冷笑了一声,脸色忽然不耐起来,“算了,我们不说他了。”

    “不说他?”关月聆觉着奇了怪了,“是你花银子让我查他的呀?现下又不说他了?”

    “我现下不喜说他了。”吴玉蝉说着,起身,“我们到街上逛逛吧!”

    其实关月聆并不想在这么冷的天到街上转悠,但看吴玉蝉心情不佳,她不好说什么,当下陪她逛了起来,首饰行,布坊,玉器楼,最后逛进了一家春秋书肆。

    “我想起来许久没见四娘的话本子上市了,今日出门,刚好顺便看看!”

    关月聆面上一窘。

    这吴玉蝉应是不知道那话本子的执笔人,便是住吴府的吴灏吧?说来,这事她该找吴灏问问的。

    “我在琅玕书院的时候,遇着你家那位吴才子,他还住你府上么?”关月聆问。

    “书院放了援衣假,他回泽州了!”因为没找着最新的话本子,吴玉蝉有点失望,正询问书肆主家什么时候有最新册时,书肆进了一个客人,见着两位娘子,叫了一声:“是关四娘么?”

    关月聆转身,看到竟是在公孙府上见过的公孙泽:“公孙郎君!”

    吴玉蝉听关月聆这般一喊,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见是位穿着叶青明绸刺绣直裰的郎君,头戴玉冠,清俊肃雅,楚楚谡谡,只是在眉目间多了一股疲意与愁容。

    吴玉蝉听得关月聆唤他做公孙郎君,她曾听闻过不久前公孙府出事的流言,怕这关四娘也曾到过公孙府查案,便不知这位公孙郎君是哪一位?

    公孙泽苦笑一声:“在下已摈弃公孙一姓,改用了母姓。”

    “甘郎君!”这么说,是甘太师认下了这位公孙泽么?

    “不知四娘是否有空,与我闲聊几句?”

    关月聆回头看了一眼吴玉蝉,吴玉蝉点点头,于是,关月聆便跟甘泽走到了书肆另一处。

    “听说,我生母的画像,是你所绘?”

    听甘泽这么问,那副甘雪莺的人像画应是落到了他手上。

    想想也是,如若甘太师认回自己这位外甥的话,那人像画自是交与甘泽本人最佳。

    “你,可否,将如何寻得我生母的事,与我说一说?”

    关月聆看了一眼甘泽,是找回自己的身份后,追寻起自己生母的事了?

    于是,关月聆将当初如何从李彩云处获知甘雪莺的存在开始,将查案的详情说与了甘泽。

    甘泽听着,面色几度变幻,待说到生母坟墓被挖,煮骨辨毒,眼中含泪。

    “此案,多谢四娘费心。”

    “这亦是大理寺与御史台合力查办的案子,我怎么敢居功?你不必谢我。”

    “但若不是四娘你,我却是不会知晓亲生母亲的容貌。”甘泽道,“你愿将那人像画赠与甘九爷,我才有机会拥有生母的画像,多谢了!”

    关月聆受了甘泽的谢意,看他神色疲惫,不忍:“虽则你如今并非公孙府的公子,但做甘府的郎君,亦不差!”

    甘泽苦笑着,自嘲:“不知生父为何人的甘姓郎君么?”

    关月聆不知如何安慰他。

    “也罢,不日我便将离开京城,这种种扰人往事,终归需放下!”甘泽看了一眼关月聆,躬了躬手,大步离开!

    吴玉蝉却是在一旁听得清楚,看着远去的甘泽:“原来他便是公孙泽!之前却不知这位公孙大郎君亦是位翩翩玉郎。”

    “玉蝉姐姐一颗芳心都系在张公子身上,眼里自是瞧不进旁的郎君了。”

    吴玉蝉脸上一赧,“我听他说什么离开京城,又说什么甘府郎君,是怎么回事?”

    关月聆三言两语解释了两句,那吴玉蝉却是震惊:“那他,往后怎么办?”

    “我三哥说,他辞了礼部的主簿一职,自请离京,到甘雪莺生前常住的福州当了个小吏,怕是缅怀追悼生母吧!”

    “倒是个知孝的!”吴玉蝉说着,多望了离去的那道背影两眼。

    “逛好了么?玉蝉姐姐,若还有时间,我还想去城西卢家一趟呢!”关月聆道。

    “别去了,不,是别查了!”吴玉蝉忽然挽住了关月聆的手。

    “为何不查了?”关月聆奇怪。

    “想来,那张攸宁克不克妻,亦与我无关。”吴玉蝉叹息,“于他而言,我怕也不过是众多倾慕他的娘子中的其中之一罢了,看他对待安八娘,便知这人冷情,他身边既然已有一个白令瑶,我又何苦上赶着白费心思呢?”

    “真不查?”

    “不查,我才不要为了这么一位与己无关的郎君澄清他那什么克妻流言呢!”

    “就是。”关月聆笑了,“那我把银子还你吧!”

    她有如瑾哥哥给她的一千两,区区五十两,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瞧瞧自己,眼下多阔气的。

    “不用,你都查几日了,便当做是辛劳费吧!”

    “也行。”

    谁会嫌弃银子多呢!

    这时关月聆没想到,她不查了,日后她继续查下去时,却再度遭遇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