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都市小说 > 她靠识别空气破案 > 第4案 那肖知雯,应该并非玄夜所杀。
    次日,因发生命案的缘故,进驻在书院的大理寺皂吏扰乱了书院的平静氛围,而琅玕书院的郎君亦均无心听堂,纷纷扰扰地想打听案情进度。

    怜秀书院更是如此,听闻玄夜在书院出没,有几位娘子当即便想离院回府,却被劝着留了下来。

    关月聆一大早起身,便是看到书院中人心惶惶的景象。

    “关娘子!”刘惜婷亦是一脸堪忧,“这玄夜,能逮着么?”

    玄夜犯案亦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么些年都没逮着人,这次犯案还徘徊在案发现场,按说比以往有机会逮捕到人的,可惜昨夜不过一瞥,连正脸都没见着,后来大理寺皂吏还按玄夜的去向搜捕了一番,无果。

    本来确定是玄夜犯案,今日大理寺的人便要将受害人尸身带回大理寺,解除凶案现场戒备的,但夜里玄夜这么一闹,亦不知还要不要在书院继续蹲守。

    关月聆回到琅玕书院时,便见关亦笙跟文无叙皆站在昨日的案发现场,看着地上的干涸的血迹。

    “三哥!”关月聆走了过去。

    几人彼此交换了一下信息,那文无叙却道出了录事在盘问书院中人时,发现的一个情报。

    “关少卿,不觉得与往日的玄夜凶案现场相比,这现场,过于血腥了么?”文无叙问。

    关月聆却是第一次见着玄夜的凶案现场,所以不明白文无叙的意思。

    而关亦笙听文无叙如此一提,再细看那现场,果然如此。

    往常的玄夜犯案现场,断没有留下如此大量的血污。

    “昨夜用膳时,你们可曾听到膳食堂厨子的抱怨?”文无叙又问。

    “抱怨何事?”

    “膳食堂伺养的一条家犬,包括四只鸡,均不见了。”

    “被人偷了?”关亦笙亦不解,“什么时候被偷的?”

    “便是案发当晚。”

    “又偷家犬又偷鸡的,哪个小贼如此猖狂?”关月聆亦迷惑。

    “失窃事件发生的时机过于微妙,所以我便着人去查了查,而后,在书院竹林处,发现了那鸡跟家犬都死了!”

    “哎?”

    文无叙说着,着人将找到的犬尸跟鸡尸都搬了过来,关月聆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你昨夜便是寻它们的下落去了?”关亦笙道。

    文无叙微微点头。

    “有何发现?”

    文无叙不语,直接叫张仵作过来:“看看这些尸身,有何古怪?”

    张仵作俯身,翻了翻犬身,再看看鸡尸。

    “回大人,这犬只的喉咙被人割破了,鸡只的喉咙亦是如此。”

    与肖知雯的死因相同?

    “这,奇怪么?”关亦笙问,“何处奇怪?”

    “剖尸。”文无叙授意。

    于是,张仵作与稳婆,于现场将那犬只鸡身逐个剖了开来。

    “有何发现?”

    “回大人,这犬只身上的血,似乎被放净了,那鸡身亦是如此。”

    “虐犬杀鸡,还讲求将血放干净么?这是为何?”话才出,关亦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着那凶案现场斑斑的血污,“如瑾,你是怀疑?”

    “对。”

    文无叙一见现场,便觉得狐疑。

    按照现场的血斑,割喉的出血量,也未免太多了。

    关亦笙蹲下去,拈了一点凝固的血污,嗅了嗅,迟疑着,舔了一口。

    “这,不是人血?”

    都是鸡犬的血液?玄夜,是杀了鸡犬的血,洒在案发现场?

    不,玄夜没必要这么做!

    关亦笙眼里精光乍现。

    这是用鸡犬之血制造出的现场?

    那凶徒为何不直接用肖知雯的血,而要大费周章的杀害膳食堂的鸡犬呢?

    “除非凶徒没办法让肖知雯流血制造玄夜杀人的现场。”

    是凶徒是在肖知雯死后才另外盗用膳食堂的鸡犬,杀害后取血伪造的案发现场。

    那肖知雯的死因,便不是割断咽喉而死了?

    众人于是回到了停放尸首的厢房,重新审视肖知雯的死因。

    然而,跟初次尸检一般,除了咽喉处,那肖知雯浑身上下均无伤口。

    “不是利刃所伤,莫非是,中毒?”

    关亦笙看着那尸身过于漂亮的肤色,推测。

    关月聆亦是第一次见到死后皮肤还比活人滑润的皮肤,连带素手食指均红如樱瓣,关月聆稍带羡慕地抚了抚玉手,才感觉指腹带着薄茧,掌心亦有细微伤痕,虎口处亦有茧痕,怕是平日勤习所致。

    于是,稳婆用银针探入死者口中,稍倾后拿出,那银针却没有变色。

    “不是中毒么?”关亦笙奇怪,“或许那毒被隐藏在了体内,只能熏一熏了。”

    “张仵作,麻烦你到膳食堂借点糟醋温热拿过来。”文无叙吩咐。

    所谓糟醋,便是酒过滤后的沉淀物。

    等张仵作拿过来后,文无叙让他先将银针放入口中合上,然后用糟醋覆盖尸身,从脚腕到腹部,放置片刻后,再将银针取出。

    依然没有变色。

    于是调转方向,将银针插入洁净俯,从咽喉到凶部跟腹部,用糟醋覆盖,亦将体内之毒蒸发出来。

    但那银针丝毫没有变黑的迹象。

    众人看着那明晃晃的银针,一时失言。

    银针并不能探试出所有毒物,一般能被银针试探出的毒,都为矿石类,而若凶徒使用的是植物类毒物,便无法用银针检测出了。

    “怎么办?”关月聆率先问出口。

    “张仵作,麻烦再到膳食堂拿点米饭过来。”文无叙不慌不忙道,“另外,膳食堂还有两只家鸡,也让他们一并拎过来。”

    很快,那膳食堂的人便将米饭跟鸡抬了过来。

    “如瑾……”关月聆才说出口,又改口,“御史大人是想干什么?”

    文无叙瞥了她一眼,并不回话,先取了些许米饭,捏成小团,而后便将米团放置进了尸身的嘴巴中,合上,起身:“半个时辰后再做打算。”

    关月聆不解,关亦笙却明白了。

    喝令皂吏各司其职,这一次,却是重点调查案发当晚,怜秀书院跟琅玕书院曾经见过肖知雯的人,以及与肖知雯曾经结怨的人。

    关月聆不知道文无叙正在干什么,却知道自家三哥此时要干什么。

    那肖知雯,应该并非玄夜所杀。

    玄夜所犯命案现场,从来不用旁的生物之血布置现场。

    杀害肖知雯的,另有其人。

    关氏兄妹分别去找刘惜婷以及肖知雯的父亲。

    昨日知悉死者身份后,便派了皂吏到肖府通传噩耗,那肖父单身前来,昨夜便宿在了琅玕书院,听闻自家女儿为玄夜所害,却是不信,百般辩解,如今再闻杀害女儿的另有其人,竟是无语。

    那陪着自家三叔的肖知棋亦是吃惊。

    “我便说了,文文从小性子良善,并未做过什么罪孽之事,怎么会惹上玄夜这等魔头呢?”

    文文是肖知雯的乳名。

    “但令媛为人所害却是事实,若她并不曾做过什么恶心,那为何会招来杀身之祸呢?”关亦笙说着这话,视线却落在肖知棋身上。

    肖知雯是在书院遇害的,杀害她的,定是在书院中与其有过节的人,而肖知棋身为肖知雯的姐姐,据说两人关系亦很亲近,该是对这等事最清楚了。

    那肖父明白其中关节,亦看着肖知棋,“知棋,你说,知雯在学院里,是不是惹了什么不得了的灾祸?还是招惹了不得了的人?”

    “三叔,并没有。”肖知棋摇头,“你也说了,知雯她性子温和,一向很少跟人争执。”

    “当真没有?”关亦笙追问。

    肖知棋看了一眼关亦笙,咬了咬牙,脸色犹豫起来。

    “知棋,你到底是知道什么,快说啊?”

    “三叔!”肖知棋无奈地看了一眼肖父,而后又飞快地看了一眼关亦笙,“其实,我不知道这与案情有无干系。”

    “有知情的事,肖娘子你尽管说,有无干系我能判断。”

    “便是,琅玕学院的那位,大鸿胪卿家的二郎君,似乎对知雯妹妹有些情谊,可,可知雯妹妹,并未领情。”

    大鸿胪卿家的二郎君,是谢涛?

    关亦笙转头寻到谢涛时,他还正跟唐舒同一起在书院的一处阁榭处饮酒做诗,看少卿大人亲自找上来,再听说少卿大人征询自己对肖知雯求而不得是否属实,气得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胡说,谁喜那肖娘子了?”

    关亦笙用眼神一瞪,他便乖乖坐了下来,顺便觑了一眼身旁的唐舒同,讷讷然。

    “没错,那肖娘子是长得不错,可也不算绝色,我谢涛何等人也,怎么会瞧上她呢?流言,都是流言,便是看我平日跟吕景然斗嘴,捎带上说了几句,旁人便误会了。”

    “你捎带说了什么?”

    “啊!”谢涛搔搔脑袋,又看了看一语不发的唐舒同,“就是,那吕景然跟肖知棋,不是那啥?而后肖知雯便是肖知棋妹妹么?所以,可能,嘴贱的时候也骂了她几句,行了吧?”

    关亦笙决定稍后再核实,“案发当晚,便是前天夜里,你都做了些什么?”

    “啊,那天夜里我跟同砚喝酒去了,喝多了,是醉着回来的。”谢涛嚷嚷:“我什么也没干,不信的话,你问舒同兄,或是学院跟我喝酒的其他同砚。”

    等谢涛给了几个同砚名字后,关亦笙问唐舒同:“你呢?你跟吕景然斗嘴的时候,是否也捎带着说了肖知雯几句?”

    唐舒同摇头。

    “那你对肖知雯有印象么?”

    唐舒同再度摇头。

    若肖知雯到琅玕书院,最大的可能,应是来找吕景然的。

    毕竟,若吕景然与肖知棋亲近,那肖知雯打听吕景然,顺便打听跟他关系恶劣的谢涛与唐舒同,却亦属正常。

    该找吕景然问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