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附身,也不是撞邪。
那是——有一段记忆,借用你的身T,回家看看。
凌晨三点二十一分,芷原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躺在自己房间的榻榻米上,手脚冰冷,身T却发烫。
全身像泡在水里,连指尖都传来隐隐胀痛。
她想起自己刚刚梦到的不是人,也不是地方。
是一段过程——像被卷进一个还没长成的身T里。
她梦见自己缩成一团,眼睛睁不开,听不见声音,
只能听到:水声、心跳声、还有...被讨厌的声音。
「为什麽你不开心?我来了不是吗?」
「你说过,只要我听话,你会喜欢我。」
「我没有做错什麽啊,真的没有……」
她醒来後喉咙乾到发痛,眼睛却不自觉地落泪。
她不记得自己梦到的是谁,但那种「无处可去的失落」她记得。
那不是恐怖。
那是……被世界退货的感觉。
她坐起来,房间昏暗。桌上香灰自动掉了一小块,没有风吹,却像有谁经过。
她走到镜子前,脸sE惨白,额头冒汗。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附身」,但这次不同。
那不是要她帮忙,而是要她承载一段「未曾存在的存在」。
她打开手机,小密前一晚传了一句讯息:
「谢谢你。这段时间我会离开一阵子。」
没有解释,也没有再见。帐号关闭,讯息清空。
芷原知道,她不是逃,是把自己丢掉,换来暂时的轻一点。
但那孩子呢?
她走出家门,天还没亮。
万华的街静得像忘记呼x1,路灯昏h,墙上贴着几张遗照的讣闻纸,风吹过,没有人撕下。
她走到附近的空屋,曾经是月子中心,但早就关了。
她没理由来这,但脚就是带她来。推开木门,一GUSh闷的霉味扑来。
屋内破旧,墙上还贴着粉红sE的贴纸写着「新生喜悦」。
但那喜悦早就空了。
她在其中一张病床坐下。眼前闪过的是不是自己的画面,她不知道。
她只听到一句来自空气里的话:
「我来过。没人帮我记得。」
那句话像刻在墙里,像血写下的名字,渗入壁纸里。
她从外套口袋掏出一张空白的纸条,在上面写下两个字:
「回家。」
然後她把纸条放在病床上。
不是祈福,也不是安慰。
而是——这个世界,终於有人承认你曾经来过。
那天以後,芷原连续三天没有灵异感应。
她知道,不是自己变弱,而是——那孩子,终於放手了。
晚上,她写下:
胎灵记忆彻底放散,无怨、无恨,只剩一丝冷与空
没有报复,也没有眷恋
只是......太晚被理解了
那晚她早早入睡,没梦。
但她知道,有一个灵,终於在这城市的某个墙缝里,慢慢散开。
像一口没被哭出来的气,被你轻轻吹走,永远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