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社的社办在E栋三楼最角落的一间教室，门口贴着有点褪sE的社团名，旁边还歪歪地黏着一张「禁止饮食」的红字公告。
姜翊甯站在门口，深x1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推门，里头就先爆出一声尖叫：「学长！你今天穿这样也太帅了吧！！」
她一秒收回手，差点反SX转头逃走。
看起来明明是快要废社的社团，没想到因为苏语川一个人，就让这里闹得沸腾。
社团刚开始，里面已经围了一群学妹，全都像在参加粉丝见面会一样，拿着手机、拍立得，甚至有人抱着联络簿，等着苏语川在她的心情杂记空白处签名。
苏语川站在窗边，一边整理脚架，一边对所有人的反应习以为常地笑笑。
「语川学长可以教我怎麽把人拍帅一点吗——？」
「嗯……这问题问得好。」他一边调整快门一边回：「通常模特儿帅的话，摄影师自然会拍得不错。」
全场笑出猪叫声。
「话说，你这个小笨蛋，你有加入摄影社吗？」苏语川走向提问的学妹，将手掌轻轻放在她的头上。
「……没有，请问学长，我可以加入吗？」与姜翊甯同届的学妹害羞地低下头。
「可惜，人满了哦。」苏语川轻轻弯下腰，用食指点了一下学妹的鼻头。「答应我，下学期报名开始的时候，你要马上来交报名表哦？」
学妹害羞的点点头。
姜翊甯：……我是不是走错棚了？
她慢慢走进教室里，彷佛进入一个她完全无法掌控的空间。
苏语川一眼就看到她，举起手像在点名：「喔喔！我的专属学妹来了。」
瞬间全场目光「唰」地转向她。
她站在门边，像一块被扔进修罗场的豆腐，任人抚m0。
「学长我、我只是想拍照……」她举起手，像是举白旗。
「好啊，那你坐这边，相机的位置留给你。」
语川拍拍自己旁边的位子，还顺手帮她拉开椅子。
目光升温三度。
她只好y着头皮走过去，还没坐下，就听到後面有人小声说：「她是谁？」
她想Si。
「她啊？一年七班的姜翊甯，是她把一年级最後一个名额抢走的人。」苏语川看向人群，投以一个灿烂的笑容。「所以很抱歉，因为她的关系，你们还要再等半年才可以加入哦。」
居然还把她的班级姓名全部报出来。这是在帮她拉仇恨值吗。
她缓缓地坐下，现场所有人都SiSi盯着她，好像她才是被拍的那一个。连她拉椅子的声音都像被放进了扩大机，格外刺耳。
她把包包放在椅子旁边，小心地深呼x1，正要稳住表情，就听见苏语川轻轻拍了几下手掌。
「抱歉抱歉，接下来社团活动要开始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刚刚好能盖过所有低语与窃笑。
他转向那群学妹，笑容一如往常地好看，「今天是正式社员的社课时间，要麻烦其他同学先离开罗～之後还有开放旁听的课时，我会再通知你们的。」
有人失望地低声「欸——」，但没人敢违抗。
学妹们叽叽喳喳收起便条纸跟相机，走出教室前还回头疯狂看了好几眼，像是要姜翊甯的脸记熟一样。
实在太可怕。
门关上的瞬间，教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好了。在其他人来之前，这里就是我们的小天地罗？」苏语川看着关上的门，再看向坐在位置上的姜翊甯，嘴角微微扬起。
「呃……学长，我只有答应要加入摄影社，没有答应要拍会外流的那种照片哦？」
气氛瞬间沉默。
「……我才没有想到这种事！」苏语川忽然把语气加大。「我只是要教你拍、拍照而已！你到底在说甚麽？」他补了一句。
啊？她只是觉得很尴尬，想开个玩笑而已。
有必要把她说得这麽变态吗？害她现在觉得自己很糟。
「……了解。那、那我就这个角度就好了吗？」
苏语川清清嗓子，甩甩身T，试图让自己更放松一点。「好。」
姜翊甯深x1一口气，举起相机对准他。
她试着对焦，结果画面整个糊成一团。
调整了一下距离，再按快门，还是模糊。
她默默换了个角度，结果对焦框跑到後面那个盆栽上。
她尴尬的看了一眼刚刚拍的垃圾，再看向眼前的人。
嗯，还是在他发现之前先删掉吧。
「……咳，学妹，你该不会是看到我太紧张吧？」苏语川试图用调侃的语气缓解那个尴尬。
「才、才没有！」她急着否认，却连续快门按了三张，一张b一张歪。
气氛像被谁悄悄扭了一下，整间教室的空气都变得黏黏的。
姜翊甯不小心对上苏语川的眼神，那里头闪过一丝坏笑，却没真的说破她的紧张。
早知道她就不开这种玩笑了，害她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那要不要……我靠近一点，看你会不会b较准。」苏语川慢慢朝她靠近。
「不、不用了，拜托你离远一点，我可能还能看得清楚！」姜翊甯反SX地举高相机，像举盾牌一样。
但他还是走到了她身边，身影斜斜地落在她的肩膀上。
「我只是怕你再糊几张，记忆卡会爆掉。」他语气不改，带着一贯的吊儿郎当。
他低头，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她握相机的手指，「你这样难怪会抖。」语毕，顺势扶上她的手腕，动作很轻。
这个人知道甚麽叫社交距离吗——？
姜翊甯像被电到似的往後缩，结果卡在椅背与相机背带之间，整个人不自然的扭曲。
「我、我自己来就好……」她的声音低得快听不见，耳根红到像熟透的苹果。
苏语川笑了一声，退开半步，举高双手做出一个标准的「我什麽都没做哦」姿势。
「好啊，你自己来。只是你刚刚完全对错焦，大概是想帮我後面的仙人掌拍写真吧？」
他话说完，空气又安静了两秒。
……不行，这真的太尴尬了。
「我去上个厕所。」姜翊甯想要马上逃离现场，立刻站起身，走向社团教室门口。
忽然，社团门被拉开。
「哎呀！苏语川，你怎麽这麽早到？」拉开门的nV生扯着宏亮的嗓子问。
「晓茵学姐，还是这麽有JiNg神啊。」苏语川双手交叉在x前，轻轻笑了一下。
「呿，多亏了你，我刚刚才送走一堆来找你的学妹。」张晓茵伸了伸懒腰。「她们真的好可怕。」
「我才跟她们说下次社课再见，就跑去找你啦？」
「那不是废话吗，来找我才知道下次什麽时候能见你啊。」张晓茵拿着自己的相机走进教室，才发现姜翊甯也在。「啊，这不就是那个甯甯吗？」
甯甯？
柯葳葳都没有这样叫我了，你谁啊？凭什ㄇ——
「学姐好！我是一年七班的姜翊甯，这个学期开始加入摄影社！」
张晓茵给她投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久仰久仰，你就是那个苏语川一定要社团破例加的空降生对吧？」
喂，空降生也太难听了吧？！怎麽说都是她被b来的吧！
「嗯嗯，是的！」现实中的姜翊甯也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因为真的太想学习摄影相关的知识，所以才千拜托、万拜托语川学长让我加入的！」
苏语川站在旁边，听完後笑得特别轻。
「所以啊翊甯，你要好好学哟？」他语气慢吞吞的，语尾还微微往上扬了一点。「毕竟可是你拜托我让你加入的。」
姜翊甯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继续端着笑容：「对啊，我就是诚意满满地拜托学长的嘛！」
「嗯，好乖哦。」他语气平静，眼睛还是眯着。
张晓茵在旁边看了他一眼：「你这什麽脸？只要进了摄影社，大家就都是自己人了。」然後她转向姜翊甯：「我是社长，张晓茵，你叫我晓茵就好了，之後我就来好好教你，我们一起拍出绝世美照！」
张晓茵的眼里透着一GU对摄影纯粹的热情。一瞬间点亮姜翊甯心里某处。
「好的！谢谢晓茵学姐！」其实她人也满好的。姜翊甯心想。「请学姐多多照顾！」
张晓茵慢慢走向苏语川身旁的相机，随手拿起来翻看刚刚拍下的照片。
萤幕上一连串模糊不清、歪歪扭扭、甚至对焦在盆栽上的影像让她沉默三秒。
她眯起眼睛，用一种「这谁拍的」的眼神转头看向姜翊甯。
「……你是不是连自动模式都没开？」她问得客气。
姜翊甯尴尬点头，还想掩饰什麽时，张晓茵直接补了一句：「好，我们从构图开始慢慢来。」
她话锋一转，语气忽然多了点思索，「语川，今天只有我们两个，我还有两组学弟要带。你也要帮忙教。等等我们先拍形象照，要有人让她练手。」
「我可以当模特……」
苏语川还没说完，她就补上：「别想挑轻松的做，你要帮忙带学弟。」
她眼神一转，「欸，还是要不要找承羿？他有事吗？」
苏语川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嘴角慢慢扬起，眼底浮出一抹难以捉m0的坏笑。
「好啊，他没事。」
他语气平稳，但那笑容，明显不是单纯配合提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