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缺陷 > Cater07(8)
    《黑墙》收到一封匿名信件,寄件人地址来自一个废弃的免费信箱平台,标题很简单:

    我曾是他们说的那个中介人,但我不是共犯。

    信件开头没有寒暄,只有一连串极其JiNg确的时间点、地点与对话纪录。每一笔都JiNg准到难以反驳,甚至附上两张模糊却可辨识的合照,一张是在某艺术节展演的後台,另一张则是在林冠廷的工作室门口。照片中的nV孩站在门外,表情犹豫。

    署名只有一个字母:「L」。

    叶芊涵皱眉,「这名字从未出现在我们的资料库。」

    Alex用三分钟b对档案,摇头,「她是第三层。介於受害与施压之间的那群人。」

    「也就是林冠廷的桥梁?」陈歆妤低声问。

    叶芊涵点头,「b施暴者更难被定义,b受害者更难被理解。」

    那封信最後写着:

    如果你们还想让人知道林冠廷不是一个人行动的,我愿意说。但不是在法院,不是对着媒T,我要见陈歆妤本人。

    陈歆妤沉默许久,终於点头,「安排吧。」

    两天後,在一间无名咖啡厅,午後yAn光斜洒进落地窗,像一种故意的静谧。

    那名nV孩出现时,头发短短的、身形削瘦、穿着黑sE帽T和牛仔K,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学生。

    她坐下来,没有点饮料,只说了一句:「我叫黎霏。」

    陈歆妤眼神一动,那名字她听过。

    在林冠廷当年的学生名单里,她是最早一批进入「训练营」的学员,17岁,离开不到半年,无声无息。

    「我离开之後,一直活得很像替身。」黎霏说。

    「我帮他邀请nV生,安排工作坊,甚至协助拍摄……我不是共犯,我只是……以为我被救了,所以想救别人。」

    陈歆妤声音平静却锋利,「但你知道他会做什麽。」

    「我知道。」她低头,眼神发红,「我只是那时候,也还是个nV孩。以为他喜欢我,会保护我。」

    她抬头,「然後他亲了别人。我就知道我不过是过渡期。」

    一阵沉默後,她从包包里拿出一支旧手机。

    「这里面,有他用过的对话录音,还有几段排练过程的纪录。他要求我录的,说是要观察表演者的反应。但我留了一份副本。」

    陈歆妤接过手机,手指不自觉紧握。

    里面那段录音档开头,是林冠廷的声音:

    她还是太y了,要再推一点。像你那时候一样,会害怕、会哭,但後来也懂了。

    另一段,是一段对着镜头练习的指导语:

    你要记住,你身T是工具,不是负担。痛是角sE的荣耀。

    陈歆妤闭上眼,忍住想吐的感觉。

    「你愿意在法院说这些吗?」

    黎霏摇头,「我没有勇气。我的家人不知道这些,我现在在国外念书,我的生活才刚重新开始。」

    「那……为什麽要出来?」

    「因为你说了一句话。」她轻声说,「不是我没有拒绝,而是他从来不给我选择的权利。我看到那句话时,觉得你说出了我从来不敢承认的心声。」

    她顿了下,「我不是要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用这些,让他不能再对任何人说:你是自愿的。」

    《黑墙》团队立刻将录音交由律师团队监定,经监识确认後,内容为未经加工的原始录音。

    何煜昇接到通知时,正在法院附近整理裁决日的资料。他听完那段录音,只说了一句:「这是一把新的钥匙。」

    同一日,媒T再度爆出「匿名检举」,指称《黑墙》涉嫌收取外部政治团T资助,意图「以司法之名打击文创圈」。

    陈歆妤看到新闻时没有意外,只是淡淡地说:「越靠近真相,越会有人疯狂。」

    Alex苦笑,「我们快到核心了对吧?所以他们开始疯了。」

    叶芊涵则更冷静,「他们不怕我们说真话,他们怕的是,我们让太多人开始回忆自己的伤口。」

    7月20日,法院即将宣判前最後一次听证结束,庭上空无一席,记者席爆满。

    在这次非正式程序里,何煜昇选择将黎霏的证词以「书面佐证匿名资料」提出,虽不具正式证人效力,但足以补强「系统XC控与语言剥削」的模式。

    辩方律师当庭抗议,认为「匿名供词极不负责任」,但法官未即时驳回。

    「司法不是要负责保护谁,而是要承认谁曾被遗弃。」何煜昇最後说。

    晚上,《黑墙》发布一封公开信,由陈歆妤署名:

    这一路上,我曾怀疑、恐惧、痛恨、也想逃。我从不认为自己是英雄,只是刚好,没有再沈下去。如果我可以站起来,或许,你也能。」

    那夜,一位名叫「李安柔」的nV子,在自己的个人部落格写下:

    他在我18岁时也说过那句话:你懂得b其他人多。我曾以为自己是唯一,後来才知道,我只是下一个。

    最终裁决日订於一周後。

    那天将决定,林冠廷是否成立「利用权势x1nGjia0ei罪」与「妨害X自主」等罪名。

    而在这场即将结束的审判之前,社会终於看见,这不是单一事件,不是两人之间的攻防,而是一整个时代的伤口,终於露出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