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冠廷X侵案,正式立案调查。」
新闻标题在各大媒T首页轮播,背景是他走进地检署时的画面。穿着灰sE西装、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不再是曾在学生镜头里闪闪发光的创作导师,而是被揭开伪装的加害者。
陈歆妤坐在安置所的小客厅,电视画面闪烁,她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了口冷掉的咖啡。
何煜昇站在她身後,手机响了一声,他看了一眼,是「司法改革联盟」的简讯。
「黑墙团队被邀请出席立法院教育文化委员会下周会议。」
「主题:未成年创作安全与权力结构。」
「我们要进去了,你准备好没?」何煜昇问。
陈歆妤点头,没有犹豫。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教室里颤抖说出「他碰我」的nV孩。
她现在知道怎麽让世界听她说话。
立法院会议那天,记者挤满门口。
《黑墙》团队一行人踏入议会空间时,身後是一排排镜头与录音笔。
叶芊涵双眼坚定;Alex推着一个小推车,里面是一整箱匿名证词、档案备份和记忆节点的y碟。
他们不是来抗议的,是来交付一场沉默革命的证据。
会议开始前,有立委私下对何煜昇说:「你们做得很好,但这案子很敏感,我们要顾全很多层面。」
「我懂。但请你们也记得,这些孩子要顾全的,是他们一辈子的创伤。」何煜昇冷静地回。
陈歆妤第一次站在立法院的发言台上。
她双手放在桌面,声音不高,却每个字都清晰。
「我不是来告诉你们悲伤的故事的。我是来告诉你们,制度怎麽样让一个人一次又一次闭嘴。」她拿出几份信件副本,递给与会委员。
「这是记忆图谱里三百多则故事的其中几封。这些人没有站在台上,但他们也曾经求救,只是你们没听见。我们希望修法,也希望建立匿名通报平台。我们希望有外部监督机制,不再让权力者自订游戏规则。不是为我,是为那些没能活着说出来的人。」
全场静默数秒。
然後,有委员低声说:「我们会列入优先提案。」
媒T用「素人冲击T制」来报导那天的听证会。
舆论沸腾。
《黑墙》的社群帐号再度上升至百万追踪,短短一周内,有上千人加入「记忆图谱」计画,甚至出现了法律系、心理系、媒T系的大学生自发组成支援小组。
他们建立资料库、撰写懒人包、翻译外媒报导。一场民间自救运动正式展开。
但,反扑也如影随形。
林冠廷的律师团换人後,改采强攻策略。
媒T收到大量反向爆料:
有人指控歆妤「曾主动与导演单独出游」、有人投书质疑《黑墙》资金来源,暗示背後有政治势力介入、有亲绿议员在质询中质疑:「这样的匿名控诉,会不会变成文字猎巫?」
何煜昇知道,这是一场熟悉的游戏。
他在办公室里对团队说:「他们会用不确定X来模糊真相,用合理怀疑来延迟正义。但我们要做的,不是争辩每一条留言,而是让系统开始运作。」
他们将「记忆图谱」中的高重叠X节点,送交检调调查。
以「集T供词与交叉验证」为逻辑,建构新的司法呈现方式。
陈歆妤的个案,也进入司法交叉b对程序,由专案小组负责,并邀请心理专家、X创伤研究员提供补充说明。
这不再只是「你有没有证据」的问题,而是:
有三十个人说了同样的话,那为什麽只有一个人在受审?
某天晚上,何煜昇在律所打开电脑,收到一份来自检察官办公室的文件:
【林冠廷追加起诉,涉嫌三项强制猥亵罪、一项妨害自由罪、两项违反儿少法条例。】
这是第一波。
而还有更多,正在路上。
陈歆妤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她忽然开口,「你知道吗,我现在有一点觉得痛也没关系了。」
「为什麽?」
「因为痛让我记得,我不是假的。我没有疯。」她转过头,看着何煜昇,「以前我以为我要回到以前那个我,但现在我知道,那个我不存在了。我不是要回去,我是要走过去。」
何煜昇轻轻地点头,「我会一直走在你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