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他们来过两次了。」陈歆妤的语气里没有哭,只有一种疲倦到极致的冷,「第一次是问我住哪,第二次,是拿她一年前没缴清的健保费单,说可以帮她代缴。」
何煜昇低头沉思,手中那杯咖啡早已冷透。他知道这不是威胁,而是试探。
对方要她知道,她的家人,不再只是旁观者。
《黑墙》的气氛异常沉重。
那晚记者会後,新闻台纷纷转向,开始质疑「影片来源是否非法取得」、「是否侵犯yingsi」、「歆妤是否有政治势力C作背景」。
台北市议员王意晴甚至在政论节目中表示:
我不是说她说谎,但这整件事很有C作的痕迹。这不像一个高中nV生能处理的程度。
她故意用那种「语气和善却暗藏轻蔑」的方式,让观众自行脑补。
第二天上午,《黑墙》的投资方之一突然要求中止资金注入,理由是「品牌风险过高」。
下午,《黑墙》的租赁办公室收到来自建管处的稽查通知,说有非法改建。
晚上十点,有记者匿名爆料,「某爆料平台」涉嫌诱导未成年少nV进行错误指控,导致创作者心理崩溃。
那位创作者,是林冠廷。
而那所谓的「心理崩溃」,只是他在IG限动写了一句:
有些沉默是因为太痛,不是因为做错事。
网路风向又开始反转。
深夜,《黑墙》会议室。
叶芊涵眼神疲惫,桌上是满满的通联纪录与外泄资料分析。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不是调查,是被狙击。」
Alex说:「我上周的剪辑设备被骇入,里面有我老婆的照片。他们知道我住哪,还有我孩子名字。」
罗允庭说:「我母亲的长照中心今天打来,说有陌生人问我是不是她儿子。」
一阵沉默。
叶芊涵看向何煜昇,「你确定要继续让歆妤留在最前面?她还是个孩子。」
何煜昇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把视线转向那扇没有拉下的百叶窗。窗外是台北的深夜,无声而明亮,每一盏灯都像监控。
然後他说:「她不是孩子,她是唯一还愿意记得的人。」
当晚,《黑墙》决定发布一系列新的调查报导。
第一篇是「创艺集团」旗下其他案件,包含一名已故前学员的访谈纪录。
第二篇揭露了林冠廷与某立法委员的资金往来。
第三篇则是一份国外资安专家回报:他们追踪到《黑墙》网站攻击源IP,来自某间台湾本地的资安外包公司,而这间公司,正是「创艺集团」长期合作的企业夥伴。
叶芊涵在简报最後说:「我们不只是记录伤口,我们要追到刀子是谁拿的。」
隔天一早,《黑墙》的所有社群平台帐号遭到检举封锁。
主机伺服器IP被封,备援页面也陆续被关闭。
何煜昇说:「我们不只是遭遇阻挡,我们是被系统排除。」
那天晚上,陈歆妤收到一通陌生电话。
那声音她永远记得。
是林冠廷的声音,淡淡的说:「你知道吗?我真的有喜欢过你。如果你不是用那种眼神看我,也许我们真的可以走得更远。」
她没有回话。
只是把录音开着,一字不漏录下来。
然後,转寄给了《黑墙》。
那段录音,在凌晨一点发布。
只一句话作为标题:
不是所有Ai,都是Ai。
这支短短三分钟的录音片段,没有画面,却在半夜引爆整个社群。
人们开始自发X地分享、分析、留言。
凌晨三点,《黑墙》在一个临时架设的网站上发布声明:
我们知道他们会用完所有手段,但我们也知道,我们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