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公司一个追求过我的男人,不知怎麽查到了我现在的工作地点,午休时间冲进办公室,像个疯子一样怒吼、摔东西,嘴里满是wUhuI不堪的话。他说我玩弄他感情,是B1a0子,是装乖的骗子,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职场狐狸JiNg。
我整个人愣住了。
不只是因为他的出现,更是因为那句句指控,像刀子一样割在我一直以来最努力守护的地方。明明我没有做错什麽,我一直都很有礼貌、很有分寸,从不主动给任何人机会,也从不践踏他人的尊严。为什麽还要遭受这种羞辱?
他甚至想推搡我,所幸警卫及时赶来压制了他。我事後才知道,是阿光第一时间打电话叫了保全,还悄悄报了警,才让整件事没有更失控。
经理怒气冲冲地下令所有人回到座位,「不要再当八卦记者了。」但那种场面,不需要言语也足以蔓延。
我回到座位,坐下。键盘在我面前闪着光,文件一叠叠地摊开来,但我的指尖却毫无力气地悬停在空中,无法落下。
整个公司变得很安静,可我知道,耳语正在暗地里繁殖。我从来不怕工作量,不怕责任,但我怕这种带着恶意的猜测与凝视。
我撑着,像什麽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做事,一直到夜深人静。大家都走光了,我却还坐在办公桌前,浑身僵y得像块石头,眼神空洞地盯着某张报表的错字看了半小时。
然後,我哭了。
不夸张,不歇斯底里,也没有压抑,就是那种眼泪突然涌上来,像身T受不了静默中的压力,自动启动了一个排水系统。我趴在文件堆上,闷着声音哭到肩膀发颤,哭到自己都觉得羞耻。
我问自己,还要撑多久?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被一场疯狂摧毁,所有努力都像泡沫。我累了,真的累了。是该离开这间公司吗?可我知道——下一间也会一样。人心,哪里都一样。谣言、排挤、曲解、嫉妒……不会换公司就消失。
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睡着的,只记得醒来时脖子痛得快断了,天sE依然昏暗。
我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十一点。
当我起身r0u着发麻的手臂时,注意到桌面右侧的杯垫上,多了一杯N茶。纸杯下夹了一张摺得工整的便利贴。
我愣了好几秒,才小心翼翼地cH0U出那张纸条,字迹有些歪歪斜斜,却意外地乾净诚恳:
「加班到这麽晚,辛苦了。我泡了杯热N茶,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这个……但我想,甜一点的东西,也许心情会好一点。——阿光。」
我看着那张纸条许久,突然又想哭了。
但这一次,是那种很轻的感觉,像眼眶里浮出一圈雾气,没有苦涩,只有一种静静的被理解的温柔。
我小心地捧起那杯N茶,已经有些凉了。但当我啜饮第一口时,那份温度仍然穿过喉咙,落进心口。
「已经冷了……但还是好温暖。」
我轻声说。
然後,我笑了。不是职场上训练过无数次的标准微笑,而是一种心口微微颤动後,真正流露出来的、柔软的笑。
隔天一早,我是怀着一种说不出口的忐忑来到公司的。
电梯内的每一层楼上升,都像是在压缩我的心脏。我以为……我得再次面对那些刺耳的声音、侧目与窃语。毕竟,这个世界从来都不会站在nVX这一边,尤其当你身上背着模糊又暧昧的标签时。
但电梯门一开,我还来不及担心,就有三四位nV同事扑过来,一边关心我昨天下班後怎麽样、一边拉着我的手说:「你好勇敢耶,昨天那种情况我早就崩溃了。」
我一脸茫然,只能点点头。下一秒,她们开始七嘴八舌:
「我们听警卫说了啦,那个人根本是神经病耶,之前在别家公司也闹过事,还打过人。」
「而且他根本是认错人了吧,语柔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种人啊!」
警卫说的?我一瞬间不知道该怎麽反应。
原来……真相,已经自己长出另一张脸。
这个版本的故事虽然不是我说出口的,但它却以一种熟悉的节奏开始修补裂缝。每个人的眼神都变得和善,甚至有些愧疚。
「我们晚点订饮料跟蛋糕,请语柔吃,压压惊好不好!」
「好耶,今天就点你喜欢的草莓戚风!」
笑声再次回到这个办公空间,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顺着那GU风势把整场戏圆了下来。
中午前,我把所有早上的工作都清完。然後,我悄悄走到大楼一楼,绕到警卫室,找到了那位昨天也在场的警卫大哥。
「欸?语柔?」他有些惊讶,「怎麽啦?」
「我只是……想问,你昨天是从哪里知道那个人有JiNg神疾病的?」
他想了想,「啊,是那个……叫什麽来着?有点忘了名字,就是那个常挠头的年轻人。」
我一怔,「……阿光?」
「对对对,就是他。在警方押送那个男人离开时,他就跟我说对方的状况不太对,可能有JiNg神疾病,要我通报。在别家公司闹过事也是他告诉我的,还提醒我之後要特别注意这个人,别再让他进公司。後来早上几个同事来问我,我就照实说啦。怎麽?难道不是吗?」
我笑了笑,摇摇头,「我只是问问。」
我转身准备回办公室,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不是紧张,而是……雀跃。
——我好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