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看着她罕见地低头,指尖在桌面划着什麽看不见的线条,语气轻描淡写,却又藏不住试探。
我忽然觉得这是个陷阱题。
心脏「咚」地重重跳了一下。
「……表姐。」我试着保持镇定,「这样b较不会有人起疑。」
空气瞬间凝住。
小蕴抬起头看着我,表情从讶异、狐疑,一路变成微妙的不爽。
像一只受惊又生气的小猫,却找不到出口发脾气。
「……表姐?」她咬字极轻,眼神明显变得危险。
「我看起来像你表姐吗?」
我乾笑了两声,举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不然呢?nV朋友反而更引人注意吧……」
她盯了我几秒,终於轻哼一声,转过身,留下一句语气淡淡、却明显带着小情绪的话:
「……随便你,反正你自己要负责。」
我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觉得有点无力又好笑。
从那个冷静得近乎无情的杀手,到现在会因为一句话生闷气的样子,我知道——她终於开始慢慢放下了那堵厚重的防备墙。
我们终於有了一个出口,也终於有了一丝,可以称作「希望」的东西。
她转过身,回到沙发坐下,不发一语。
我也没再多说,只是默默收起桌上的路线草图,走进厨房倒了杯水,递到她手边。
她没接,只是眼神望着墙上一点,像在神游,又像在模拟另一场不存在的暗杀。
我坐到她对面,隔着茶几看了她一会儿,终於忍不住开口。
我斟酌着语气,试着让这个问题听起来不至於太白目。
「……那个随身碟,还在你T内吧?放这麽久,会不会……不太好?」
她没立刻回话。
只是低下头,像是在判断这个问题值不值得回答。几秒後,她站起身,走向书架边的背包,打开最内层的暗袋。
转身回来时,她手上已经拿着一个透明夹链袋。
袋子不大,里头包着两层薄膜,一支银灰sE的随身碟静静躺着,边角还微微泛着水气。
她把袋子放到茶几上,动作极轻,语气平静得像在报天气:
「今天早上吐出来的。」
我怔了一下,视线落在那个夹链袋上。有那麽一瞬间,我不知道该先佩服她的冷静,还是该惊讶她居然就这麽简单地讲出来。
她的表情没有得意,也没有羞赧,只是如实交代。
就像这一切,对她而言不过是日常任务流程的一部分。
我咽了口口水,低声说:「你的……身T控制能力也太夸张了吧。」
她没回应,只是回到沙发,伸手拿起刚才还没喝完的水。
我看着她的侧脸,忽然又一次意识到——
这个现在坐在我家、穿着河马T恤、会对「表姐」这两个字翻白眼的nV人,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杀手。
不是电影里那种浪漫化的版本,而是真正经历过多少极限训练、把生Si当作日常的那种人。
我压低声音问:「所以这东西……就是他们追杀你的原因?」
她淡淡点头:「里面有他们犯罪的证据,很重要。」
语气依旧简短,不带细节,也不打算解释。
我没追问。因为我知道——她不想说的事,问再多也只会让她把刚建立起来的信任收回去。
但我感觉得到——这枚随身碟,是她真正卷入风暴的证据,也可能……是她唯一还想守住的理由。
她低头看着水杯,而我则静静望着那个夹链袋。
明明只是手掌大小的东西,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们之间某种从未说出口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