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翔念,如果你在,我一定会请你当他的指导老师。那样的话,我心里也会多一份踏实与底气吧!}睡前,我又照惯例传了讯息给他。
谢信安在校内美术b赛的选拔中,以压倒X的高分夺得第一。
「谢信安你太强了!」
消息一出,班上响起掌声,他站在讲台前,嘴角微扬,眼里透出从未有过的光芒,那是一种被看见、被肯定的喜悦。
但这份喜悦却没维持太久。
「这次代表学校参加全国学生美展的名额,经过谨慎的讨论之後,还是由美术班的林羿恩同学出赛。」
公告出来的那一刻,众人鸦雀无声,紧接着是一片震惊与不平的私语声。
「什麽意思?信安不是第一名吗?!」
「林羿恩才第二耶,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会去了解情况,大家别慌。」我握着公告的手指紧紧收拢,指节泛白。
鼓起勇气前往教务处询问,却只得到一句冷淡的答覆:「非美术班学生参赛,必须有具备美术专业背景的老师挂名指导,但你是国文老师,这明显不合资格。」
我愣住,心里像被人狠狠摔下一盆冷水。再度面对T制的不公,过往经历过的无力感再次袭来,我几乎就要窒息。
回到办公室,我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什麽话也说不出口。
「思念,你还好吗?」张舒晴皱眉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了。」我低声说,眼眶早已泛红。
久违的无力感将我包围。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当年知道小薰的名额被取代时,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名字从名单上消失,那种愤怒与挫败,至今仍像针一样扎在心口。
我以为我已经变得更坚强、更有经验,可以保护我的学生,但现实证明,我仍然一样无能为力。
「刘思念,难道你就这样算了吗?」
张舒晴的声音一反平日的温柔,透着罕见的锐利,「你明明最清楚这有问题,不是吗?」
我怔怔看着她。
「你们班学生拿了第一名,却因为你是国文老师,就被当成没资格?凭什麽?如果今天我们什麽都不说,那信安怎麽办?以後其他孩子呢?」
我垂下眼眸,想开口辩解,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他们一开始把游戏规则说清楚,一定要美术老师指导才有资格出赛,那我们心服口服啊!现在摆明就是学校输不起,我们为什麽要退让?」
其实张舒晴说的我都认同,甚至有那麽一刻,我也想拍案而起,去跟他们理论。
但一想到过去那一次,我张开嘴,却什麽也说不出口。那种满腔热血却被现实浇熄的痛,我真的不敢再承受一次。
我不是不想帮他。我只是怕,怕历史重演,怕再怎麽努力,最终还是被制度吞没、被校方轻描淡写地带过,就像那年一样。
最重要的是,我害怕谢信安重新燃起的希望会因此被彻底浇熄。
「我不是不想帮他。」我终於说出心底的话,声音颤抖着,「只是我怕跟过去一样,努力过了,还是没用,没有人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这一次你有我啊!」她盯着我看,眼神里充满坚,「你不再只是孤军奋战,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
「你要陪我?」我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这不就是我们当初决定当老师的初衷吗?我们要守护学生,要守护教育存在的价值。」
张舒晴的一番话,让我想起我们刚考上教师证那年,在烈日下宣誓的场景,我们曾经那麽相信知识与正义的力量。
「对,我不能放弃。」我猛然坐直,语气里满是冲劲,但下一秒,那GU冲劲却撞上现实的墙面,「可是我还能做什麽?我没有资格,我什麽都没有……」
「你记得新来的那个美术老师徐浩吗?」
「记得。」我点头。
「他也不能接受学校的说词,所以他决定问问看,有没有其他学美术的朋友可以当谢信安的指导老师。」
「真的吗?」我惊呼,眼里的灰暗像被轻轻拨开一线缝。
「虽然目前情况不是很顺利,但我觉得还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