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比永远短一点的约定 > 3-1曝光与真相
    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过後,韦翔念连续发烧了好几天,几乎都窝在宿舍里休息。

    我很担心,但他总是用虚弱却带笑的语气安慰我:「放心啦,我可是通过国考的护理师,没人b我更会照顾病人。」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我问。

    「真的不用。」电话那头传来他轻轻的笑声。「要不要我站到窗边,让你亲自验货一下?真的没你想像中那麽严重。」

    「好啊,那你掀开窗帘吧,我在外面。」

    他愣了一下,随即拉开窗帘。看见我时,脸上浮现一种「真的是败给你了」的神情,嘴角弯起。

    「确认没你想像中严重,完毕。」我笑着说,「那你要快点好起来喔!」

    「我会的。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奥兰哥岛玩,好吗?」

    「好!」我用力点头。但下一秒,注意到他眉心又轻轻皱起,像是头痛的预兆。我连忙挥手告别,「不吵你了,快去休息!」

    回到宿舍後,我把他提到奥兰哥岛的事告诉了王欣珂。

    知道她曾经喜欢过韦翔念後,我总觉得对她有种说不清的责任感,彷佛我们之间关於他的每一片段,都该坦然分享。

    之前她听完总是会笑着说:「真的不用什麽都跟报备,我是真的很开心你们能变成朋友。」

    只是这一次,她的笑里多了几分停顿,嘴角依旧微扬,却没笑到眼底。

    「他……最近是不是常头痛?」

    「你怎麽知道?」我愣了一下,有些讶异。

    「上次见他,就觉得他没什麽JiNg神。」她语气轻柔,却像是经过反覆思量後才说出口,「你觉得他,是不是生了什麽

    病?」

    我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

    「没有吧?他说只是小感冒。」我笑着回应,努力让语气维持轻松。

    她没有再说什麽,只是点了点头,低头搅拌着手中的咖啡,动作反覆而缓慢,像在沉思什麽。

    那一夜我辗转难眠。

    幸好,隔天一早,我就在学生餐厅看见了JiNg神奕奕的韦翔念。

    「大病初癒,不如我们这个周末就去奥兰哥岛吧?」他一见到我便兴奋地说。

    「可以啊!」我笑着答应。

    「你身T真的……可以吗?」王欣珂忽然出现在我们中间,语气异常严肃。

    她的疑问让韦翔念的表情一僵,没立刻回应,而是转向我,语气突然变得安静:「你想跟我去吗?」

    我看了看王欣珂,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选择倾听自己的心。

    「我想。」

    「那就祝你们旅途一切顺利。」说完,王欣珂便转身离开。

    但自这之後,直到我和韦翔念出发旅行,她都没再回宿舍,也没出现在学校课堂上。

    「欣珂,你在生我的气吗?」我传讯问她。

    「没有。我只是对韦翔念感到很不谅解。」她这麽回。

    我没有告诉韦翔念我和王欣珂的对话,我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发生过什麽事,但我想一切等到旅行结束後再说。

    午後的yAn光暖得像是在刻意安抚我心中的不安,我们坐在民宿yAn台的竹椅上,面前摆着旅游书和笔记本。

    「看这里。」韦翔念指着书页上那张海天一线的照片,「这是卡瓦山瀑布,听说水会透着蓝到发亮,像宝石。」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像是真的已经站在那道瀑布前。

    我一边帮他泡着茶,一边故作轻松地回答:「那你要记得带GoPro,不然就只有记忆可以回味。」

    「放心,我记X很好。」他眨了眨眼,笑得有些狡黠,「尤其关於和你一起的回忆。」

    这样的话语,彷佛是旅行必备的风景之一,我听过很多次,也被他安抚了很多次。

    但今天,他却显得有些太用力了,像是刻意遮掩什麽。

    我看着他嘴角的笑纹,又瞥见他右手无意识地r0u了r0u太yAnx。

    「还好吗?」我放下手中的杯子,试图让语气听起来只是关心,不是质疑。

    「嗯?没事啦,只是晒太yAn晒得有点晕,等等吹吹冷气就好了。」他笑着挥手,一如往常地不让我担心。

    於是我笑了笑,把旅游书转到下一页:「那这个呢?鲸鲨共游,要不要试试?」

    「太刺激了吧?」他瞪大眼,「那万一我游一半就昏了怎麽办?你要拖我上岸吗?」

    「我觉得可以,因为我是真珠美人鱼。」我发现只有在他面前,我才可以肆无忌惮乱开玩笑。

    笑声轻盈地回荡在yAn台,谁知下一秒,韦翔念忽然从椅子上跌下来,双手抱着头,额角渗着冷汗。

    「怎麽了?」我惊慌地蹲下去扶他。

    他眉头紧皱,呼x1急促,眼睛睁不开似的,似乎被yAn光刺得睁不开眼,身T也开始颤抖。

    「头……好痛……好像快炸开了……」他的声音发抖,连话都说不清楚。

    「我们去医院好吗?」我握住他的手,试图让他冷静。

    我本以为他又会逞强,装没事,像平常一样摆出笑脸敷衍过去。但他却点了点头,低声说:「好,麻烦你帮忙带上我的

    包包……我要带那些药去医院。」

    我怔了一下。

    那些药?

    没时间多想,我立刻冲进房间抓起他的背包,一边打电话请民宿工作人员帮忙叫车,送他去最近的医院。

    冷气开得太强,白sE走廊深不见底,像一口封闭的井。

    我一路牵着他的手走进急诊室,直到看见他被推上担架。

    英文交谈在空气中来回穿梭,我cHa不上话,只能频频点头,像个误闯异地的观光客。

    点滴瓶高挂,透明YeT一滴一滴落下,每一滴彷佛都砸在我的x口。

    我坐在急诊室的塑胶椅上,手心Sh透,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他。他紧皱眉头,像是陷入极度的疼痛中。

    医护人员神情紧张,我试着听懂对话,却只觉得那些英文像一群乱飞的麻雀,在耳边盘旋却无法落地。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似乎缓和了些,他终於睡着了,但脸sE苍白,连睫毛都在颤抖。

    护理师交给我一张药单,并告诉我:「他不应该在这,他必须回到医院治疗。」

    我礼貌地点头,等她一走,立刻掏出手机,打开翻译App。

    手指颤抖着一行行扫描:Temoolomide、Bevaciumab这些药名像冰冷的锤子,一个个砸进我眼里。

    我告诉自己,也许只是预防用药,也许只是名字可怕而已。

    可剂量、次数、副作用,全都一清二楚地写在那里,毫不留情。

    我抬头看着他。

    熟睡中额头还在冒汗,脸sE苍白,那模样虚弱得让我窒息,明明不久前他还活泼乱跳的。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T状况,却从来没有想让我知道。